如今身在他乡,记忆里却都是故乡“万宁和乐”的一草一木,更有奶奶曾经的身影。岁月流淌,回忆依旧。
——题记
我记得家乡的小路,泥泞却充满自然清爽的气息;我记得那里的村民,穷苦却时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;我记得奶奶的双手,瘦小却要抚养儿时淘气的我。
我记得刚上学前班不久,有一天我从学校一路哼着老师教唱的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回到家。奶奶听到后却嘟囔着:“还世上只有妈妈好,好什么好!要不是你阿婆养你,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管你。”随后我略带畏惧地停下声来。“过来过来,阿婆教你唱,应该是‘世上只有阿婆好,有阿婆的孩子像个宝’,来,唱给我听。”她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我说,我不情愿地跟着唱那“改版”后的《世上只有阿婆好》。她听着露出了那久违的、和蔼可亲的笑容。
长大些,我记得她开始教我各种生活中的基本礼仪,尤其是饭桌上的“规矩”,比如:要双手接收或递送长辈的东西,不能用筷子指着别人,不能嘴里含着饭菜说话,长辈不动筷不能先吃东西等。我大都记在心里,但有时候还是挡不住美食的诱惑,在长辈未落座之前悄悄“试吃”。那次恰好被她发现,受到了惩罚。手心被打得通红,疼痛难忍,我哇哇大哭起来。她随后抱着我说:“阿婆也是为你好,这些都是一直传承下来的规矩,你要牢牢记住,好好遵守!”当时不懂事,对她甚至产生些许厌恶感,只盼着赶紧放长假,好让爸妈接我回农场。
后来,我记得有一次暑假,我正收拾行李,准备回农场与父母一同过暑假。她带着嫌弃的腔调在一旁说:“走啊,赶紧走!省得整天被你气,我还落个清净。”我听后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。过个三五天,她便会时常打电话给我爸,每次对我嘘寒问暖后都会再问一句,“什么时候让他回老家?”我爸也看出了老人家的心思,就让我早点回去陪她。回到老家,她早早在家门口等着我了。当我走近时,她却说:“怎么回来那么早,我巴不得你不要回呢!”我早已看透了她那刀子嘴豆腐心,便回她一句:“我怕没人和你顶嘴,你会无聊。”她先是故作生气,转身后却依然掩盖不住内心的欣喜。
2023年的中秋,我回到老家。本来家族大团圆是一件令人多么开心的事,我却有点落寞地扫视着屋里的每个角落,脑海里浮现出她曾经的身影,不禁红了眼眶,泪湿脸颊。为了平复心情,我走出屋外。金秋时节的落日余晖照在我的身上,就像我对她的怀念,温暖而绵长。